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里,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,一些帝王家的王公子弟更是三宫六院,莺莺燕燕,坐享齐人之福。
直到中国满清的最后一任皇帝溥仪,他一生中都还娶了五个老婆。
在那个年代,妻妾成群几乎成为了一个男人身份与地位的象征。
然而在整个“爱新觉罗氏”的家族中,载涛可谓是其中的一股清流。
载涛接受过西方的新式教育,因此他接受一夫一妻制的爱情观,对自己的夫人也是极为疼爱。
丫环要回老家,夫人舍不得,载涛为了哄夫人欢心,甚至还说:“那我牺牲一下,纳她为妾吧!”
他没有世俗男子的滥情与贪婪,始终对自己的夫人保持着最初的爱意和敬重。
爱新觉罗·载涛
爱新觉罗·载涛载涛生于1887年6月23日,是一位毫无争议的晚清皇族后裔,就连清宣统帝溥仪也要尊称他一声“七叔”。
载涛是光绪皇帝的弟弟,他的出身是正统的满洲正黄旗,无上的荣耀与尊贵。
他一生的经历跌宕起伏,和他的侄子溥仪一样拥有着传奇的命运。
溥仪
这其中既经历了安富尊荣的泼天富贵,也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尴尬境地。
载涛生于帝王之家,三岁那年,他就被封为“二等镇国将军”,长大之后又被封为“多罗贝勒”。
然而跟那些皇室子弟的骄奢淫逸相比,载涛在这群人当中实在显得有些“格格不入”。
他聪明好学,品性极佳,曾在法国索米骑兵学校留学过几年,专修骑兵作战的相关科目。
载涛接触过不少西方的文化思想,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非常理性和向往。
然而中国的封建社会仍旧存在不少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,比如讲究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包办婚姻就是其中之一。
载涛在承袭贝勒的爵位后两年,朝廷便给他定了一门亲事。
虽为皇宫贵族,然而载涛的婚姻爱情却也是身不由己。
在他眼中,
这个年代的人哪有什么自由恋爱可言,特别是像我们这样一些有权有势的家族,婚姻都是互相权衡利弊,双方利益交换的产物罢了。
我身为皇室子弟,既然享受了皇家带给我的尊贵和好处,那我也必须要服从父母和皇家对我作出的安排和考虑,这就是我生在皇家的代价。
载涛虽然痛恨封建制度的无知和落后,但最终却还是不得不无奈接受了。
身在这个已经污浊的大染缸里,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?
包办婚姻,相敬如宾载涛的未婚妻,是广州城内名门世家姜中堂的一位千金——姜婉贞。
姜家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,其父姜中堂亦是朝中大臣,与载涛的婚姻倒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。
姜婉贞此女容貌昳丽,身材姣好,出身名门她妥妥一身大家闺秀的气度与风范。
她早先也在闺中听闻母亲说过未婚夫载涛的一些事情,因此对这门亲事也是比较满意的。
“载涛是从外国留洋归来的精英,外貌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,且才华横溢,堪称文武双全。他不像别的纨绔子弟那般每日只顾寻欢作乐,是一个真正有大智慧、大担当的人物。”
一直以来,载涛与姜婉贞的感情都极为要好。
新房里,姜婉贞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坐在床头沉默不语,一双素净的小手却在底下不安的捏紧了那方喜帕。
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丈夫,姜婉贞又喜又怕。
“听母亲说涛贝勒是世间少有的人中龙凤,他见过那么多的世面,不知道会不会嫌弃我这样没见识的小女子?接受过新潮思想的人是不是都不喜欢父母包办婚姻,他会不会因此厌恶我?哪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的,以后不知道他会娶几个老婆?”
此时此刻,姜婉贞也只是未经情事的一个小女子罢了,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夫婿与她如何。
姜婉贞还沉迷在各种各样的猜测与臆想中,门外的另一头,载涛却已醉醺醺地进来了。
载涛在姜婉贞身旁坐下,他的心里也扑通通地直跳。
他对姜婉贞说,“你我虽素昧平生,但今生有幸结为夫妻,以后我必定会好好珍重我们的这段情意。你放心,我不是像那些男子一般好色之人,我的府里也没有什么三妻六妾,以后这家里的女主人就只有你一人,我今生今世必定好好待你,不让你受一分委屈。”
对于丈夫的爱好,姜婉贞一向都是表示支持的。
只这一眼,载涛便从心里爱上了姜婉贞。
载涛娶姜婉贞的那年,她才只有十七岁,正是一个女孩子青春恣意的年纪。
载涛和姜婉贞两人本就年纪相仿,姜婉贞也是接受过新潮思想的先进女子,因此平时在生活中与载涛亦有许多志趣相投的话题。
载涛一生爱马,对相马、养马之术也颇有一番自己的心得,丹青之中,载涛尤其最擅画马。
对于丈夫的爱好,姜婉贞一向都是表示支持的。
载涛作画的时候,姜婉贞就在他身边静静地给他磨墨、调色。
每次完成一幅新的作品,载涛总要把姜婉贞喊过来,让她先点评一番。
载涛与姜婉贞谈天阔地的时候,她总是能轻易地接上他的话题。
除了两人之间说不尽的话题之外,姜婉贞处理府中事务的能力也是得心应手,不在话下。
提及姜婉贞,载涛脸上亦是一脸赞叹之意。
我的夫人姜婉贞她不但是一个十分出色的贤内助,且还是能与我在思想上达到共鸣的女人。
许多在内宅中为人处世的方式,还是我的夫人教我学会的。
她教我对待府中的佣人要恩威并施,这样才能让人认同你的处事方式。
我对她是一见钟情,可是在后来相处的日子里,我却愈发了解到她身上不同于常人般的智慧与魅力。
姜婉贞病重,主张为载涛纳妾一直以来,载涛与姜婉贞的感情都极为要好。
两人膝下一共育有两子两女,结婚十多年来,载涛也从未动过任何纳妾的念头。
一生一世一双人,载涛也一直践行着当初对姜婉贞许下的那个承诺。
然而好景不长,姜婉贞四十岁那年,竟然生了一场大病,而后却一病不起,卧床多年。
载涛为此四处求医问药,然而几年下来,姜婉贞的病情依然没有什么好转。
载涛的第二个小妾金孝兰也是他为了讨得姜婉贞的欢心才娶回来的。
姜婉贞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,她早已认命接受这个现实了。
你不要为我的病情担心,我这一时半刻也好不了的。
府里的事务必须要有人给你盯着才行,你是一个干国家大事的人,这区区一个贝勒府不该是你的天地。
都是我不好,这些琐事不该让你来操心的。
我现在没有能力来给你操持府中的事情了,连服侍你的本分都没做好,该尽快给你纳个妾侍才是。
载涛一听,生气地对姜婉贞说,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都说了,不管你的病能不能好,这贝勒府里就只有你姜婉贞一个女主人,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,要其他人来作甚?”
“没有人服侍你,我放心不下。我既放心不下你,又怎能安心养病?我给你纳个侍妾,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大家着想。”
在姜婉贞一再坚持下,载涛只能被迫接受了一个小妾。
载涛的第一个小妾,就是他的贴身丫鬟周梦云。
载涛的第二个小妾金孝兰也是他为了讨得姜婉贞的欢心才娶回来的。
姜婉贞将周梦云唤至身旁,事无巨细地将府里的事务都一一教给了周梦云。
“眼下有个人能代替我照顾载涛和贝勒府,这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了。若老天爷真的看不得我好,就把我的这条命给收回去,这样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我算是怎么回事。以后我办不到的事情,就由你去帮我完成了。”
周梦云果然做事稳重,在姜婉贞的教导下也颇有一套行事风范。
为了让姜婉贞安心养病,载涛对其可谓百依百顺。
载涛的第二个小妾金孝兰也是他为了讨得姜婉贞的欢心才娶回来的。
丫环要回老家,夫人舍不得姜婉贞的身边,有一个极为亲近的丫鬟,名为金孝兰。
金孝兰是姜婉贞出嫁时从姜家带过来的贴身丫鬟,两人自小一起长大,如影随形,感情如同亲姐妹一般十分要好。
看着载涛与姜婉贞如胶似漆的甜蜜感情,她心中也是既高兴又感动。
直到后来姜婉贞常年缠绵病榻,她也一直在其身边不离不弃。
姜婉贞病的那段时间,金孝兰每天都会在床头陪着她,给她讲外面听来的新鲜人事哄她开心。
姜婉贞生病以后,胃口很差,她就变着花样给她做些好吃的饭菜。
金孝兰从不嫌弃姜婉贞身上的污秽物,每天都尽心尽力地给她擦洗身体。
在姜婉贞眼里,金孝兰不但是个忠诚的佣人,更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依赖着。
眼看着金孝兰就要到了出嫁的年龄,出嫁以后,金孝兰就再也不能服侍姜婉贞了。
想到这里,金孝兰悄悄地流下了眼泪。
姜婉贞发现金孝兰在哭,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。
夫人,我自小便被我的父亲和兄长卖到姜家为奴为婢,好在您和老爷都是大善人,从来都没有苛待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。
我自小和夫人一起长大,夫人待我更是如家人一般地好,如今看夫人这般病重,我也是打从心底里不好受,我不想离开夫人,要是我离开了,夫人您该怎么办,我真的舍不得您啊!
姜婉贞问,“好端端的,你怎么会离开我呢?”
金孝兰这才将她家里的事情一一道来。
原来,金孝兰虽然说是姜家的丫鬟,但在她家里也还是有父亲和兄长的。
早在金孝兰还很早的时候,她父兄就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。
说是定亲,其实也是相当于把她卖给了人家。
“我从小就被送出去当丫鬟了,我的家人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,因此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。比起他们,我更舍不得夫人。再过几个月,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了,父亲要我去履行当初他们给我定下的那门亲事。”
如果金孝兰嫁的是个好人家,那姜婉贞也是万万不愿阻挠的。
可是金孝兰要嫁的那个人家,父亲是个流连赌场的好赌之徒,未婚夫非但没有一份正经的职业不说,还是个街头的无赖,尽干些坑蒙拐骗的坏事。
姜婉贞非常气愤,“这样的家庭嫁过去,便是活生生地让你往火坑里跳,你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你?”
金孝兰也没有办法,“我的父母重男轻女,他们说,只有把我嫁了,我的兄长才有钱娶老婆。再过几个月,就是我的婚期了。”
听闻金孝兰的遭遇之后,姜婉贞抱着她一起痛哭起来。
老爷:那我牺牲一下,纳她为妾吧金孝兰是请来的丫鬟,随时都可以辞工回家,因此姜婉贞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让她继续留在这里。
金孝兰的父母也来贝勒府中找过她好几次,不过都让姜婉贞找借口给打发回去了。
然而这样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,金孝兰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魔窟一样的家里去的。
载涛眼看着夫人刚病好没几日,这几天又开始郁郁寡欢了,还时不时地偷偷叹气抹眼泪。
载涛忙问姜婉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姜婉贞便将金孝兰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给了载涛听。
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,金孝兰自小便和我情同姐妹,她家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未婚夫还是个地痞流氓,以后嫁过去肯定要吃苦。
一想到她以后要离开,她这还没走呢,我这心就已经开始疼了,日后若真的离开了,我也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。
没有她在我身边伺候着,我是真的一天也不习惯。
听闻姜婉贞讲完事情的经过,载涛为了哄夫人开心,便说要把金孝兰收来给自己做小妾。
夫人要是真的舍不得这个金孝兰,那我牺牲一下,纳她为妾吧!
既然要当我载涛的小妾,那她先前的那桩婚姻便不能作数了,自然就不用嫁到那样的人家里去。
我会去找人去她的家里把这件事情跟她父母讲清楚,该给她的聘礼和报酬也一样都不会少,也算是全了金孝兰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忠诚了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看来,让载涛把金孝兰纳为小妾,是当时唯一可以保全金孝兰的方法了。
为了讨得姜婉贞欢心,载涛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了。
就这样,金孝兰成为了载涛的第二个小妾。
后来随着清朝皇室土崩瓦解,随之而来的是载涛一家面临着严重的家庭困境。
但即便是在如此艰难的窘境下,载涛宁愿自己去街头上摆摊,也不愿与日本人勾结,去享受那违心的荣华富贵。
“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,又怎会甘心当日本人的走狗和傀儡?”
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之后,姜婉贞也失去了名贵的药物和医疗资源,病情亦是一日日愈发严重。
苟延残喘没多久之后,姜婉贞也终是与世长辞了。
载涛眼睁睁看着相濡以沫的几十年的妻子在眼前去世,心中亦是悲痛万分。
苦于经济拮据的原因,载涛一直很后悔也没有能力给妻子办一个体面的丧礼。
建国之后,在政府的安排下,载涛拥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,最终在北京逝世,享年83岁。